仔细想想,宋铎这几日的举动,实在有些匪夷所思。
每天不管白天黑夜,他离开自己的时间,加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时辰,顾采薇问他没有公事要处理吗,他总说没有大事;从前睡觉时候,习惯于留一盏灯在远处,可是现在宋铎不允许,她拿着剪刀去剪烛芯,他都不准她动,对她靠近火极度……恐惧;即使他睡着了,她只想悄悄起身如厕,他也会惊醒地拉住她,陪她一起去……
宋铎病了,并且病的不轻,这是顾采薇得出的结论。
她知道这一切都根源,都源自于两人的分离和他的如海深情。可是两个人未来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这种风声鹤唳的高度精神紧张状态,早晚会伤害他的身体,也对两人的感情造成伤害——毕竟,现在她是感动,日后却早晚会觉得被监禁,失去自由。
她决定跟宋铎谈谈。
“表哥,在漠北时候,我日夜难安,枕头下随时都会准备剪刀、金钗,就害怕有人突然来害我。”顾采薇道。
“悯敏,你受苦了。”宋铎眼底一片疼惜。
顾采薇点头:“是,那段日子很苦很难,若不是想着表哥,若不是两个孩子撑着,我恐怕精神早就崩溃了。”
她把自己的伤疤,一点一点儿揭开,把里面的脓水放置在阳光之下。本来只是想借此劝说宋铎,不想自己还是忍不住泪眼婆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