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游用“此身合是诗人未?细雨骑驴入剑门”的诗句,来表明自己与驴的亲密关系。在国土不断沦陷的南宋,诗人不免触景感伤,但是心中的报国志向仍在。在《山村经行因施药》里面,他还写出了当时骑驴行医的情形:“驴肩每带药囊行,村巷欢欣夹道迎。”
疲乏旅途中的驴,成了人们灵感的源泉,落寞心灵的寄托,也表达了主人对理想的不甘。驴如此频繁地进入文人的生活中,逐渐成为特定的文化符号。文人骑驴的形象,也被固定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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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驴的不断普及,驴也渐渐受到画家们的青睐。北宋有个叫朱子明的画家,擅长画驴。他带着作品去见宋徽宗,得到了皇帝的赏识。范宽的《溪山行旅图》中,也出现了驴拉车。而《清明上河图》里,驴浩浩荡荡进城的景象颇为壮观。
明朝徐渭是画驴高手,可以说他是把驴画到极致的一个人。他著名的《驴背吟诗图》即使放大10倍看,驴蹄子依然画得十分生动。
明末清初,有一个自称为“驴”的大画家,即八大山人之一的朱耷。其实这个“耷”字,就是“驴”字的俗体,有大耳朵驴的意思。朱耷在完成一幅作品后,通常署名为“驴”或“驴屋”。既体现了八大山人的桀骜不驯,又带有一丝自嘲和讽喻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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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驴的地位是怎么一落千丈的呢?
原来,早在唐朝,驴就开始被一些人“污名化”,最具代表性的是柳宗元。他特别不喜欢驴,为此写了一篇《黔之驴》,把驴贬损得一无是处。他描述的大意是:“驴啊驴,你天天在那里叫唤得那么厉害,最后还不是被老虎吃掉了。”虽然这篇文章是讽刺当时统治集团的,但是躺着也中枪的驴,从此被列入反面教材打到了底层。“黔驴技穷”,也成了一个贬义成语。